無題

城市的石頭自行移動不再絆腳
因為人們難以或過度
適應 新鮮空氣
青春的起起落落
此一時彼一時的故事主線
歷史的算式如何精準
心的犯罪要如何清算

社會繁榮進步
虛構無須自我重複百次而成真
路上沒有凍死骨都死開啲擠到切割的房間裡去
真理的迴音壁再不只是由上而下

萬物向心公轉
沿著鐵路的隧道
飛馳
沉降

一株野草落單

2021.4.17

我的小學生自然課

一聽到放假,那個土木命的植物控部份的自己就會跑出來。上周日無意看到一個醫管局推出的香港有毒植物圖鑑(https://www3.ha.org.hk/toxicplant/hk/index.html)。
好奇上去一看,種類之多忽然感覺難道漫山遍野都是毒?仔細一看不禁「唓」一聲,原來很多都是中藥。「是藥三分毒」我是知,但此「毒」不同彼「毒」。人們聽到「毒草/藥」,總是以為是毒死人的東西,但見中醫見得多,會知道只要令到你有不舒服的感覺的都被攏統稱為「毒」,但同時也是藥。如果用西醫的說法,那些小小的不舒服可以統稱為「副作用」,但用西醫的角度,又統稱這些為「毒」,就感覺總是有點怪……
所以小至迎春花、怕羞草、酢槳草等吃得多會令你小至大腹瀉是有「毒」,大至真的致命如斷腸草、草菅蘭、海芋、海芒果、夾竹桃又是毒,還有迷幻藥如曼陀羅、金盃花、某些菇都是毒。還有最搞笑的是,其實公園路邊某些常見的東西都是「有毒」。周一上鷹巢山,自動加插了看圖鑑認藥/毒/可吃野果的益智活動,發現十分好玩,好似小學生上自然課。
來分享一下小學生自然課的功課吧–從出門到下山一路認圖鑑的紀錄:😆從出門到上山見過的有毒/藥用/能吃的草/木/花/果:
1)洋金鳳,實為好多公園都有,有毒
2)杜鵑(主要是啼血般紅的杜鵑),實為好多公園都有,有毒
3)苦楝,殺虫聖手,花有寧靜暗香,我至愛的路邊樹
4)木棉,花入五花茶和去濕茶
5)迎春花,實為好多公園路邊都有,是藥也有小腹瀉效果
6)馬纓丹,好多時生在路邊,有毒,果實要全熟才能吃
7)疑似少小花龍葵,花完全一樣,但葉不像,如為龍葵就有小毒,果要成熟才可以食少少
8)疑似五月茶/五味子,但葉不太像,如為五月茶則可吃
9)黃嬋,路邊樹,有毒
10)夾竹桃,路邊樹,有毒
11)白千層,要提煉到濃度非常高才有毒
12)石粟,路邊公園常有,通腸藥,即瀉藥
13)九里香,花可入茶,果可吃但不好吃
14)毛蕨,芽和紫紅嫰葉可吃
15)一點紅,可吃,太多會疴
16)酢漿草,可吃,太多會疴
17)山大力,可吃
18)疑似威靈仙,活絡藥
19)疑似薜荔,但不見果分不到,如為薜荔則可吃,是白涼粉的原料20)大紅花(朱槿),消腫藥
21)芙容-葉是蛇傷藥
22)80%應該是對葉榕,果一定要煮過才能吃,且是藥
23)電線蘭,有毒
24)怕羞草,小毒,但可藥用
25)石斑木,跌打藥
26)金盃花,被種在豪宅外,有毒
27)變葉木(灑金榕),公園路邊常見,我家裡都種了一棵,有毒
28)商陸花,化痰藥
(當然,漫山遍野,自有上千百種我認不出的東西。我是初哥,歡迎各位山野達人指教……)

也因做功課吧,大概兩小時的路,被走了四個多小時……上鷹巢山本為了其多樹,空氣好到鼻子馬上靈敏了,可以享受風間中帶來某處不知何種植物的香氣,看到極多老樹就感受一下老子所講的「天地不仁」,即一些文明以外的宇宙觀,加上在泥上翻草觀葉賞花的益智活動,下山後感到不只換了個肺的通爽感。🍀

這兩年的心情都不可能好,但時常會有個聲音會同那個容易憂鬱的自己講:不要被奪去與外部世界發生連結感通的「幸福感」能力。這不是普通的「快感」,而是失去了就連「是不是人」都成問題的一種感知能力 。「守心」,是有幸從小很多人從正面和反面教了我的事,但學習和修煉,還是漫長的天和地……

新世紀之歌

有一種死別恆常鮮活
有一種生活拒絕時間
有一種溝通以刀劍為語
有一種恐懼以愛為名
有一種生命以謊言餵養
有一種薔薇是幻術置換的紙花而花店說無生命者恆久
有一種日常是假如都是假的血管裡都是水水裡都是漩渦
告別自以為正確也自以為正確

大時代
所有瘋狂的瞳孔加乘
環迴疊影     鏡像無限
所有平面都曲張
連疲倦都失去

街道/2019/4

曾經人們都在街上造屋
然後又成了造船的人
在本為戰機而設的大路上
以火與淚   打造時間的方舟
從夏天到冬天
與打造籠子的人賽跑
有時   淚熄滅了火
有時  火蒸發了淚
然後   肺裡都鐫刻了花紋
準備迎接春天最新的微小冠冕

籠子頂端
曾被花火劃出傷痕的夜空
跌出永恆而強靭的昆蟲日夜潛行
持續而偏佈大地

縱使
洪水已至

無題, 或者悼亡

我們都失去了海
穹蒼都成了赤焰之色
空氣中的無名之物
不生也不死
是一種新生的禱告
猶如樹木的枯枝
妄想聚合平衡的紅絲線
在低處張開成網
承接或抵擋
各種從高處自由俯衝的
願望
 
回首向來蕭瑟處
有電與弦之聲
 
只是一種 對某個自己的思念
 
一盞燈 一杯茶
一抹即碎的牆壁
一棵 無法養大的槙物

街道 2019/2

一個獨眼老婦坐在無人的車站
等待不再停下的車子
揚起昨夜燃燒的灰燼
撒往穹蒼角落

欄杆拆遍 煙淚滿襟
換來鐵窗暗    衣袖紅
不是落霞殘照

憶少年
人群中 無奈萬人行
山野中 躲犬聲避槍枝
饑餐露宿   尋找以為光之所在

從一個牢籠逃去另一個牢籠
而今哭
失去的眼睛
成了變形的鑰匙

那些瘟疫時期的爛事/之四/當我們買不到安全物資,當我們在外地因疫情而成了疑似病患……

犯眾憎之前,頭盔要先戴定:

1)我現時出街會戴口罩,會勤洗手,會帶搓手液,乃因我家中有個幾近無免疫能力的老娘。同時是為了…禮貌地顧及其他人感受吧…因為如果我患其他病我都只會看中醫,不會增加公共醫療負擔。

2)我都有跟團訂過口罩,不過幾次被截單。我我也有試過一次早起去老屈排隊,但一見到那條蛇餅,我就已經放棄了。

3)我很欣賞現時有很多小店、個人、黃色經濟圈去訂購口罩和搓手液後以低價發售或派發,還有在telegram公海和臉書設立互通消息平台的互助精神。並且我覺得,如果這個經濟圈強大到可以支持有尊嚴地工作的合作社,令人們都可以脫離僱傭制度對的生命的操控,咁就真係一天都光哂。

4)我非常尊重西醫的醫護人員,也舉腳支持醫護罷工,我也有朋友是醫護。

5) 最後也最基本的:我完全認同香港現時的絕大部份問題都是政府和制度的錯,同時亦是同政治緊密聯系的經濟體系和普遍價值觀念出了問題,因而抗爭,是要在任何生活層面都要繼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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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盔戴完   不中聽的來了:

「如果歐洲現在爆發的話,他們應該不夠口罩用了。」早幾天為我們帶來口罩的法國朋友苦笑地說。

我的朋友當中,去了外地的,也會在當地搜購一堆口罩或其他如消毒水搓手液等等物資的回來。我的朋友大都屬於與人分享型,都會問我要不要,而我就總覺得…怪怪的…對,我們急須,這是安全大事,香港全城買不到,出外搶購/訂,彷彿是很自然的,也是很正當的。我必須說,因為我有親朋戚友在外地,所以我也必然是這個口罩搜購大軍的一員。
不過…為什麼我腦袋就是不中聽地想起了三聚氰胺,亦即是毒奶粉事件?當中國的父母因為擔心嬰兒的安全,急須而找不到安全的奶粉,而來香港搜購奶粉時,我們……

鑽石公主號郵輪在日本橫濱,上面有香港人疑似/確診,暫不能離開,而因人道理由被送往日本的醫院。這時大家都關心他們的病人身份:有沒有病發?醫院有照顧好嗎?有給他們治療嗎?有差別待遇嗎?……當然,我也會關心,也當然認為,不應見(可能)死不救的。
不過…彷彿大家都忽然忘了香港人經常念茲在茲的身份和資源分配的資格問題:香港人不是日本國民,那到底他們應該要付那份非國民的鉅額醫療費,是誰會付?還是因為是國際疫情,為了讓國際社會共同盡量壓制疫情,所以所有地區都有義務處理在自己境內的確認或懷疑的「非本地個案」?因為反正如果不治、不隔離,這些人還四處旅遊,或者經日本飛機場、海關,甚至搭日本航空公司的飛機回港,那日本公民,也會是受害者?那麼,如果香港人不必付,那即是日本國民埋單了?那麼……

我想,我是應該覺得心裡不安的,尤其是這陣子南韓和日本(其中一個我們熱烈搶購的口罩來源地)和意大利都相繼爆發,且南韓和意大利的確診人數全比香港還要多幾倍以上…….

街道 2019/1

都是很舊的花影了
在那些不願睡眠的夜晚裡
黏貼在翻起又復掩埋的地上
如蚯蚓

車站碎裂的琉璃
如同未能破解的掌紋
向未知瓦解
如時間

午後的陽光態度暖昩
在熱與暖之間
烘烤著
路邊瘦樹下鑽出的野草上
殘存的記憶

重溫舊文[「反歧視」——失效語言]

前陣子鬧哄哄的光榮冰室事件,好像各方都越搞越奇怪,令我有好無語的感覺。本來這陣子就很累,不太想參與,今天想起2011年,我曾就偏見和歧視的議題寫過一篇文章。

當時的主要言說對象,是經常要求[反歧視]的朋友。

今時今日時移勢易:政權利用身份來搞分化利用得越來越無孔不入;分而治之令到每個社群的人都慘被蹂躪又互相訊息不通的平行時空區間越來越闊;政權打壓異見者已打壓到底線無限低……無論是被指責歧視的人,和指責人歧視的人,都已在生命經驗上大不同於2011年。

不過我認為這篇文章還是能嘗試從一個有效對話的方向去闡述一些更根本的問題,而不是過份簡化地嘗試去分出誰對誰錯。對於政權對人民的打壓,實在大家都很憤怒和崩緊,但我不相信只有崩緊時的人才會有力氣和勇氣。有時坐下來,想一想其他方向的事情,想想如何塑造全新的有抗逆力的[共同體]概念,可能想到新點子,當作休息一下再戰也是可以的吧?或許找到新的力氣或發力的方法呢?
「反歧視」——失效語言
https://wp.me/p6GTU-aw

那些瘟疫時期的爛事/之三/「合約精神」大於一切?

犯眾憎之前,頭盔要先戴定:

1)我現時出街會戴口罩,會勤洗手,會帶搓手液,乃因我家中有個幾近無免疫能力的老娘。同時是為了…禮貌地顧及其他人感受吧…因為如果我患其他病我都只會看中醫,不會增加公共醫療負擔。

2)我都有跟團訂過口罩,不過幾次被截單。我我也有試過一次早起去老屈排隊,但一見到那條蛇餅,我就已經放棄了。

3)我很欣賞現時有很多小店、個人、黃色經濟圈去訂購口罩和搓手液後以低價發售或派發,還有在telegram公海和臉書設立互通消息平台的互助精神。並且我覺得,如果這個經濟圈強大到可以支持有尊嚴地工作的合作社,令人們都可以脫離僱傭制度對的生命的操控,咁就真係一天都光哂。

4)我非常尊重西醫的醫護人員,也舉腳支持醫護罷工,我也有朋友是醫護。

5) 最後也最基本的:我完全認同香港現時的絕大部份問題都是政府和制度的錯,同時亦是同政治緊密聯系的經濟體系和普遍價值觀念出了問題,因而抗爭,是要在任何生活層面都要繼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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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盔戴完   不中聽的來了:
早陣子,據新聞說,超人旗下商場有商戶向超人請求減租,以共渡疫情期間淡市的時艱。誠哥拒絕,說大家應該尊重「合約精神」。

網上討論不算熱烈,但撐超人都頗多。我不禁想:,如果,只是如果,超人開了商場聲稱撐小店,但連年加租,有天災人禍時又不肯減租共渡時艱,那大家是否仍會說同樣的話?

似乎是因為李嘉誠曾語意不清地講了句「黃台之瓜 何堪再摘」,似乎、應該是婉轉地罵林鄭政府,於是,連迫令好多香港人做樓奴而自己發大財的超人,都成了「手足」……政府以前做了這麼多政策益地產,包括胡亂清拆有歷史價值的地方來建豪宅,今日誠哥等一眾地產商坐大,倒插一刀政府無聲出,都幾好笑。不過,上層社會勾心鬥角,不是我有關心的事情。

雖然,我都同意,在誠哥那些商場裡,大多是賺了錢都不會與員工分享成果的大舖,我都不認為他們有什麼值得同情。我也當然明白,被警察打爆頭的,或看著手足被警察打爆頭的,對幫警的藍絲店有多痛恨。

不過,在撐誠哥不減租的論述裡,最讓我驚訝和關心的是,與論者在經歷了反送中之後,仍然對權貴保守派們極度推崇的信條,有近乎宗教般的熱情。這個信條,就是「弱肉強食」和「合約精神」。在這些信條下的撐誠哥論包括:「做唔掂咪執左佢囉」、「人地唔係開善堂」、「做得生意就要承擔風險」、「咁市道唔好老細話扣你人工你又受唔受」,甚至認為要求誠哥共渡時艱去減租的人是「想把香港變做中國」等等……

如果我們信「弱肉強食」的話,那麼示威者的裝備永遠追不上警察,是否就是活該被人打爆頭呢?我知道大家好想將自己和所謂強國區別開來,那我很想勸大家停一停想一想:一個充滿貪腐和官僚主義的社會中,弱肉強食才是祖國的社會現實。如果大家想說香港的好處是自由平等有人情味,那便不該推崇「弱肉強食」吧?

而「合約精神」……貼地些,出去租過屋的人都知,當你無地方住,四圍好貴租,而剛好找到一間還像樣又不算太貴的劏房,就算個地產租約幾苛刻,只要合法你都只可以簽吧?有試過找工作找好久都找不到的人都知,當你找到一份工作,養得起自己和家人,就算那份工要求苛刻極不合理,但只要合法你都只可以去簽吧?

談合約要談是否平等立約的,如果環境已造就了不可能平等立約的狀態,那麼一張令弱勢一方無法不含恨簽下的合約,與一條無經過大家平等討論決策的惡法,也都是差不多的吧?在本身是不平等的社會中,所謂「合約精神」,往往就意味著「弱肉強食」。

OKOK,我知,大家想說「情況不一樣」。是,我當然知道情況不一樣,藍絲連鎖店和誠哥簽約;劏房戶與地產商簽約;小店與領展簽約,都是不一樣的狀況。不過,當大家沒有講過這些不同,而只興奮地強調「合約精神」,那就隱約有種踩住其他人撐地產霸權的感覺,這點不說出來,心裡真覺得過意不去……老實講,如果社會沒有那麼多人被樓債壓到喘不過氣,可能,政治上太過保守的人也會少一點,面對被老闆欺凌時敢反抗的勞工也會多一些……

OK,「合約精神」可以是重要,但任何信念和價值,在社會上都應該與其他價值相平衡,而社會上有好多其他價值都重要,譬如平等,譬如基本住屋權,譬如賣命給老闆以外的人生,譬如應有時間參與政治……

於是還是回到最開始的問題:如果,只是如果,超人開了商場聲稱撐小店,但連年加租,有天災人禍時又不肯減租共渡時艱,那大家是否仍會說同樣的話?

 

那些瘟疫時期的爛事/之二/不准練技如何精?——為何不讓中醫介入疫症前線呢?

犯眾憎之前,頭盔要先戴定:

1)我現時出街會戴口罩,會勤洗手,會帶搓手液,乃因我家中有個幾近無免疫能力的老娘。同時是為了…禮貌地顧及其他人感受吧…因為如果我患其他病我都只會看中醫,不會增加公共醫療負擔。

2)我都有跟團訂過口罩,不過幾次被截單。我我也有試過一次早起去老屈排隊,但一見到那條蛇餅,我就已經放棄了。

3)我很欣賞現時有很多小店、個人、黃色經濟圈去訂購口罩和搓手液後以低價發售或派發,還有在telegram公海和臉書設立互通消息平台的互助精神。並且我覺得,如果這個經濟圈強大到可以支持有尊嚴地工作的合作社,令人們都可以脫離僱傭制度對的生命的操控,咁就真係一天都光哂。

4)我非常尊重西醫的醫護人員,也舉腳支持醫護罷工,我也有朋友是醫護。

5) 最後也最基本的:我完全認同香港現時的絕大部份問題都是政府和制度的錯,同時亦是同政治緊密聯系的經濟體系和普遍價值觀念出了問題,因而抗爭,是要在任何生活層面都要繼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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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盔戴完   不中聽的來了:

在疫情發生前,我看了一齣電影:《燃燒的少女畫像》。那是一個十八世紀的故事。有一幕很讓人會心微笑,被畫的艾洛茲問畫人像的瑪麗安,有沒有畫過男人的裸體?瑪麗安的回應很妙,大概的意思再講白一點是,他們不會讓女畫家有機會畫到男人的裸體,而由於女畫家對人類中一大部份的人的身體無機會熟悉,所以女畫家永遠不能成為偉大的畫家。

當看見中醫註冊學會2月4日新型冠狀病毒問題的公告後,我馬上想到的,就是電影裡這個對話。

畫家要畫人,便需要對人體的輪廓有足夠的觀摩,及將之畫下來的經驗,才能畫得好,不讓你有機會畫男人,直接令你不能成為好的畫家(以當時對畫家的要求來說)。不過,這通常會被人倒果為因的說成:女畫家通常都不能成為偉大的畫家,因為女人本身就沒有這種能力。

同樣的情況:如果曾嘗試過打破微軟和蘋果的電腦霸權的朋友,都可能會試過不同的自由軟件,但很可能,你會發現:好像不太好用。其實,微軟和蘋果的東西之所以好快好好用,是因為經過長時間和大量地推出市場及收到不同的問題回饋。相信大家都試過,有時軟件出問題,電腦就自動問你是否報告狀況,你報告了,大公司就收到多一種可能會出現的問題而去修正。換句話說,其實消費者也正在某程度上幫兩大巨頭開工,不斷協助他們找出他們產品的問題,讓他們的技術得已不斷完善。至於自由軟體,就是因為少人去試用,少人去遇上問題,少人去回報,因此,會發展得較慢。可是,急於要見到成果的人就會說:這些軟體少人用因為它們本身不夠好。因此,我們都只能接受兩大公司的市場壟斷,以至,假如有一天他們偷偷賣我們的資訊給任何人/機構/政府,我們都會因過度依賴而無法抗拒。

醫學,無論中西醫,都須通過不斷觀察和接觸不同身體狀況的病人,加上前人的經驗和理論,不斷練習觀察和醫治的手法,還有不斷的錯誤,才能做出更多正確的判斷,因而救人。現時香港的中醫,雖然已有系統地培訓,但在中西醫之間,仍然存在西醫獨大的情況。

中西醫有基本世界觀的不同。西醫的基本態度是,對不理想的身體狀態主要以征戰、對抗、壓制的方法治療;中醫使用的是「正氣內存,邪不可干」的平衡學,要觀察人生活的整體環境、情緒和身體狀況,再作綜合判斷,協助身體用自然機能化解身體內失平衡的狀況。這種分別,相信很多有找中醫的長期病患者,或者(被西醫診斷為)精神病的患者,都深有所感。兩者不一定衝突,可以互補,從事中醫的朋友就認為:「在多數急症情況,例如外科、心臟病、中風,第一時間由西醫先救命及穩住病情,這是合理的,但其實有不少急症情況,中醫亦可以介入協助,甚至提供關鍵性的治療。當在協助長期或慢性病,中醫絕不遜於西醫的。」

可惜,這位朋友亦同時告知:「現時香港的醫療制度中,除了指定醫院和病房,在主診醫生允許下,病人主動要求,中醫才可以到醫院診室或病房協助病人。如果病人主動要求,西醫主診醫生沒有准許,那麼護士會要求中醫離去。若病人在家,自己找中醫,當然沒人可阻止,但當病人回到西醫主診那裡覆診時,常會被責難。這情況在治癌的情況中尤常見到。這樣對病人不公平,也令中醫的發展受到很大限制。」

可以想像,面對各種新型流行病,對一個香港中醫而言,如果完全沒有機會獲得在前線面對病人的機會,那麼全部有關於該病的知識,就只能從西醫或者大陸的前線中醫那裡來,這樣的二手知識,能讓香港的中醫技術發展得好嗎?結果會是怎樣?大家會說:因為中醫本身就是不夠好?

五四時期的進步知識份子當中,或許有頗多人都看不起中醫吧?那可能因為他們都遇到庸醫,又或遇到無資源請好醫生,只能信偏方而不治的貧窮民眾。那個時代,大家被西洋科技震懾,也因為中國腐敗落後而感到羞恥。中醫在這個西化/現代化大潮中,便成為被批鬥的對象。現時,卻因為中共覺得中醫是可吹噓的「國寶」,所以設立了許多中西醫結合的醫院。不過,在二元對立的思考模式太過全球通行的情況下,不喜歡中共政府的人,又順便覺得中醫不行了,只是政府自我吹噓之一法。

那麼,曾被治好的人們難道都是不存在的嗎?這些人的存在難道都只是政府的謊言嗎?如果只是中共吹噓,那怎麼解釋在中國以外存在的中醫病人呢?至於說中醫無現代科學根據,那去查啊,據我所知也有不少外國的研究曾研究中藥所具備的化學成份。當然我不是專家,那可以去問問中醫學院的老師們吧。難道不斷說中醫沒有現代科學根據的人們,又一個個都做了相關的研究去證明中醫「沒有(他們認為的)科學根據」嗎?若無做過又堅持這樣說的話,那也不算是一個科學的態度吧?

老實講,中、西醫都好,最重要的人品。中、西醫我都見過不關心病人感受,一味只叫你服從的人,但也有很關心病人的人。我尊重真正心懷病人的所有醫護,可是「西醫霸權」所講的不是個別西醫醫護人員,而是指一種制度和文化信仰,一種「自然而然」、「理所當然」地排除其他醫學知識的習慣。說得上是霸權的,就是整個社會的人都有份維持的一種流行觀點。

那些瘟疫時期的爛事/之一/爛城市規劃呈現的經濟不民主:廁紙不只超市有得買

犯眾憎之前,頭盔要先戴定:
1)我現時出街會戴口罩,會勤洗手,會帶搓手液,乃因我家中有個幾近無免疫能力的老娘。同時是為了…禮貌地顧及其他人感受吧…因為如果我患其他病我都只會看中醫,不會增加公共醫療負擔。
2)我都有跟團訂過口罩,不過幾次被截單。我我也有試過一次早起去老屈排隊,但一見到那條蛇餅,我就已經放棄了。
3)我很欣賞現時有很多小店、個人、黃色經濟圈去訂購口罩和搓手液後以低價發售或派發,還有在telegram公海和臉書設立互通消息平台的互助精神。並且我覺得,如果這個經濟圈強大到可以支持有尊嚴地工作的合作社,令人們都可以脫離僱傭制度對的生命的操控,咁就真係一天都光哂。
4)我非常尊重西醫的醫護人員,也舉腳支持醫護罷工,我也有朋友是醫護。
5) 最後也最基本的:我完全認同香港現時的絕大部份問題都是政府和制度的錯,同時亦是同政治緊密聯系的經濟體系和普遍價值觀念出了問題,因而抗爭,是要在任何生活層面都要繼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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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盔戴完 不中聽的來了:
之一/爛城市規劃呈現的經濟不民主:廁紙不只超市有得買
早前當四周的人都在搶物資的同時,我發現了一件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事情:
這城市的地產主導規劃模式,很明顯是敵不過物資恐慌的。
當手機、電視和臉書開始出現極多超市空曠的影像,以及極擔憂的受訪者表示在超市買不到東西時,我心裡也有點吃驚。記得第一天搶廁紙那一天,由於我隔絕了手機一段時間讓自己休息,傍晚與同屋到超市購置可儲存幾天的糧食,忽然,就看到街坊們不斷瘋搶廁紙,甚至自己剪開超市未開箱的貨塞進自己購物車。整個過程在一個相當沉默又緊迫的空氣裡發生,看得我有點目瞪口呆,然後開手機,才知道,開始搶廁紙……(結果因為盒內的廁紙,超市仍未打標籤,所以搶到的街坊還是要全數要還給超市…)
可是,作為一個舊區街坊,我發現,當大家還在搶的那段日子,這兒的舊街市和小店,仍能買到米、廁紙、搓手液,需要或者不需要加工去配戴的口罩。不只藥舖和糧油舖,就連五金舖、鞋舖、玩具舖、時裝舖、雜貨舖、文具舖、紙紥舖、生果舖,你都有機會見到以上的物資。各個店家各出奇謀,用盡他們人生裡所積攢的營商經驗和人脈,捐窿捐罅去尋找貨源。老老實實,價錢就一定比平時貴好多,不過都似有公價,少有差太遠者。
因此我不太感受到那種,至少,米和廁紙慌吧。口罩和搓手液,就算有,大家有健康和安全的顧慮我能明白(雖然我覺得在不可能會夠的情況下,還是該積極考慮自製或加工)。這先不算,但至少米和廁紙,吃/用一段時間,不需要這麼的擔憂吧……
可是,我那些住在高度規劃的屋邨或屋苑的親戚朋友,經驗就很不同了。大家應該可以想像那種從地鐵到家門一路都有瓦遮頭,整座屋邨只有一個領展商場,領展商場又只有一兩家超市的地方,會發生怎麼樣的物資恐慌了。
不過,依賴超市這種文化或習慣,其實也已蔓延到我附近了。記得那天我的米剩一小包了,特意去街市買菜,順便看看有沒有米,果真就有了。在樓下電梯口遇到一位從來只跟我微笑點頭的師奶,她見到米狀物體嘖嘖稱奇,主動問我是從哪裡買。我客氣回答,但心裡想,街市只在幾個街口以外啊,大家真的有這麼依賴超市嗎……
以政治的詞彙配對一下,大家不難發現:權力的壟斷一定比較接近獨裁;權力的分散、多元化一定比較接近民主。物資,尤其是是基本生活物資的分配和流轉,其實是一種可操控人生活的的權力。清醒一點的人都會明白,政治和經濟從來都千絲萬縷。領展的壟斷,超市作為唯一消費空間的想像或信仰,在今次的物資恐慌裡,展現了其限制;反倒是舊區這些破破爛爛但經營多元化的地方,就在危機時刻突顯了其靈活性和物流功能。

…神曲

宅在屋裡的夜半整理詩稿, 發現去年9月9所寫的[神曲]…那時只是因為受不了每天四點鐘的謊言嘉年華式記者會才寫下, 今天看來…竟像個預言…便感到混身起雞皮疙瘩, 想起朋友曾說過的集體潛意識….算了吧,還是相信偶然性吧……

生命的泥委棄在地面上,不生喬木,只生野草,這是我的罪過… …為我自己,為友與仇,人與獸,愛者與不愛者,我希望這野草的朽腐,火速到來。要不然,我先就未曾生存,這實在比死亡與朽腐更其不幸…… –周樹人